近年電力總體供大于求,燃煤電廠2016年設備平均利用小時已降至4165小時,為1964年以來最低水平。但因火電項目核準權下放,全國煤電建設不僅沒有放緩,反而出現了前所未有的高潮。2015年全國各地上馬的火電項目120個、新增裝機7000萬千瓦,規模為“十二五”之最。四川省甚至在火電嚴重虧損、近2000萬千瓦水電無處消納的情況下,還核準了2臺百萬千瓦的煤電機組上馬。盡管2016年國家能源局為遏制煤電無序擴張下發了一系列文件,但并未徹底扭轉局勢,當年仍新增裝機約5000萬千瓦,“搶建煤電”大潮下甚至發生了江西豐城電廠“11·24”特別重大安全事故。“十三五”電力規劃確定2020年我國煤電裝機“力爭控制在11億千瓦以下”,但目前投運和在建的裝機規模就已高達12億千瓦。
煤電逆勢擴張與中央“去產能、去庫存”方針背道而馳,且孕育著巨大金融風險。目前五大發電集團的資產負債率均超過80%,遠高于國資委為央企設定的70%警戒線。
3.在送電通道具備情況下,受端省寧用當地煤電也不要川滇便宜清潔的水電。
火電大擴容的直接后果是嚴重擠占了可再生能源的市場空間,該建的跨省送電通道被擱淺、該輸出的電力輸不出去,省際壁壘和地方保護已成清潔能源發展的嚴重羈絆。比如,2013年建成的四川德陽至陜西寶雞的德寶直流輸電線路,盡管四川水電比火電便宜0.10元/度,但陜西因當地火電裝機大量過剩而不愿接受,致使德寶直流在2016年豐水期幾乎處于閑置狀態。
另外,雅礱江是我國第三大水電基地,早已納入國家規劃的“雅中特高壓直流工程”本為雅礱江中游水電外送江西而設計、原計劃2018~2019年建成投產,但因江西要上馬600萬千瓦的煤電,使得這條已具備開工條件的輸電工程被擱淺,原本明確的落地點不再明確。若此關鍵問題繼續模糊下去,該輸電通道就無法開工建設,更不可能在2020年前“建成投產”,屆時雅礱江中游在建、擬建的750萬千瓦水電(已列入“十三五”電力規劃),每年將至少白白流失300億度以上的清潔電力。
4.在“風光”財政補貼負擔越來越大的情況下,不需補貼的水電卻無法優先消納。
雖然《可再生能源法》明確規定水電是可再生能源,但十幾年來水電一直未能享受風電、太陽能等非水可再生能源的主要激勵政策。
水電當前上網電價一般比火電低0.10元/度、比風電低0.30元/度、比光伏低0.60元/度,且電能質量好,可謂“物美價廉”。而現行政策在大大推動風電光伏發展的同時,也導致我國財政補貼資金缺口越來越大,抬高了全社會用電成本。盡管可再生能源電價附加征收標準一再提高,但2015年前補貼資金缺口已高達400億元,2020年還將擴大到750億元。如何拓展可再生能源補貼的資金規模已是當務之急,而依靠國家補貼、不能“斷奶”也成為風電、光伏備受詬病的重要原因之一。


